弎瞳免平安无事地醒来让蔻塔拉松了一口气,两人向着赤色真理的后山走去。
根据黄书的指示,两人在后山上或种或养地培育了许多药材,卖到了暗格连着的一个药材铺。
这两人也因此不但吃喝不愁,还每次都以要清空书店的架势往回买书,每次店员看到这俩把书一摞一摞地搬上自带的手推车都感觉心惊肉跳,拿到钱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不过那钱袋子实在太重,丫又不愿放手,就扑街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巡视了一圈之后,两人回到了暗格。黄书还是没有回来,两人开始百无聊赖地评论着今天刚从食堂顺来的点心。
蔻塔拉突然把食指放在嘴前,做出“噤声”的样子,弎瞳免识趣地闭嘴,他把眉毛弄得一高一低,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投射着疑惑的目光。
她把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肌肉绷紧,随时要向前冲出一般。
十二年来,暗格里的活物就只有弎瞳免、蔻塔拉和黄书三个。因为我是幽灵嘛,不能算数的。
知道暗格的通道的,除去我们也只剩下逆羽之霏的店主菲维拉,而她是不会在营业时间离开魔道具店的。
所以……通道中传来的这散乱的脚步声,属于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弎瞳免抽出法杖,蔻塔拉压低了身子,摆出迎战姿态。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渐渐显现。浅紫色的大波浪长发,中间像是褪色又像是锈迹般地显出天蓝。她的身高大概只到弎瞳免的胸前,连衣裙上镶嵌着许多星体般的饰物,放射着莹莹幽光。
不,不只是镶嵌着的饰物。那些星体在绕着女孩的身体旋转,仿佛护卫着中央星体的行星环。
她手上攥着逆羽之霏专用的空间法术制作的球,在门前停住。
“我回来啦!想我了吗你们!”女孩颇有活力地挥舞着手,向两人打着招呼。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戒备的两人。
“你们……这是干嘛?”
蔻塔拉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她仍然死死地按着腰间的匕首:“你,是谁?”
弎瞳免无言地握紧了法杖。
突入暗格的外来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从以前开始,黄书就经常这么叮嘱他们。
女孩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啊……这样啊。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哦,也怪我没考虑到你们会认不出来啦……”她挠着头,嘿嘿笑着。
“我是……嘛,就那谁”她一顿,随即脸上浮现出奸笑,“按你们的叫法,黄书啦。嗯,是这样。”
她从球中抽出一把扇子唰一声打开,挡住脸嘿嘿笑着,扇面上明晃晃四个刚劲有力的毛笔字“信口开河”。
弎瞳免和蔻塔拉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还不相信吗。三三,枉我那么多次夜袭你,你居然认不出我来了,你这负心汉白眼狼王八蛋!”她说着,从球中提出一瓶漆黑的药水,“还有塔拉,你的让阿赤假发飞走的药水,特化加强版,能以火箭升空般的速度飞行。”
“黄……书?”弎瞳免艰难地开口了,“这副样子?”
黄书大大咧咧地走到两人面前,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因为封印解开了啊。刚才让你做的那些药水都是为了解开封印,但是还差最后一味药。”
她指向后山的方向:“就是让你在那边养的那只石延单眼蛾,它的鳞粉就可以当做最后一味药。可是如果等它发育到成虫,还要大概一年半的时间。”
“但赤色真理可撑不了这么久了。”她低下头,眼睑低垂,故作哀伤。
“什么……赤色真理会没掉吗?世界末日要降临了吗??兔子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基佬了吗???”蔻塔拉也故作慌忙。
黄书抬起头笑了:“三三应该是基佬没错,不过那个之后再说。说到底,那最后一味药的选择并不是唯一的,比如七叶蛛的尾棘或是炽凰鲛的牙都可以。”
“前者我在逆羽之霏买到啦!就是这样。”
弎瞳免还愣在原地,甚至连自己是基佬这点都没顾上否认。蔻塔拉却已经一把抱住了黄书:“原来是这样诶,恭喜啦!话说你居然这么可爱吗诶嘿嘿……”
“诶嘿嘿是这样吗……”
这边两个女孩腻在一起的时候,弎瞳免却在一旁抱头蹲下了,脸烫得简直可以直接拿来烤鱼。
他清楚地记得,以前和黄书对着干的时候,很多次为了限制她的行动而把她闷到衣服里,甚至在她在弎瞳免床边震动时干脆抱着睡觉,无视丫的震动自顾自睡得香甜……
也就是说,他那时其实是抱着这家伙吗!?
“啊,你在意那时候的事情吗。”黄书看向他,“别在意啦,那时候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层封印呢。”
啊,是这样啊。弎瞳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温度也稍有退却。他早就习惯了黄书的无所不知,并没有对她看穿了他想法这件事感到奇怪。
不,那个封印是没有实体的,也就是说他们那时的确是肉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没错。原谅我用这种说法,不过幽灵是没有廉耻的。
黄书这家伙,只是单纯的不在意而已。
“不过,我记得我有说过我是女孩子啊,在你们大概五岁的时候。”黄书说。
“太久了,谁记得。”弎瞳免仍是抱着头,颤抖的声音从肘关节的缝隙中传出。
“嘛,全知全能的我,是没有体会到过忘掉事情的感觉的啦。”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不得了的话,再次扇了扇那把“信口开河”的折扇,摆出一副好装逼不求甚解的样子。
于是风就带着蔻塔拉的头发糊了黄书一脸。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黄书突然避开了蔻塔拉的下一波蹭脸攻势,摆出严肃的表情。
迷之肃穆的气氛迅速席卷开来。蔻塔拉松开了黄书,弎瞳免也停止了抱头蹲防,从指缝中漏出的目光隐隐照向黄书的方向。
干嘛呀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啊,我好像知道了。
终于要说出来了吗。那个名字,我也很久没听到了呢。
“黄书啊老师啊什么的都别再叫了,我可是有名字的。”黄书站起身来,整了整裙上环绕的流星,“既然封印解开了,我也该告诉你们了吧。”
“凡世上所有之物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个世界上第一且唯一的全知者,吾名为——”
黄书深吸了一口气。
“尘烟!”
她这声吼得并不算大声,但显然在物理之外的层面造成了震动。
不,也许没有。
“啊,这样啊。”弎瞳免再度蹲下,把脸埋回了双膝之间。
“啊,好名字。”蔻塔拉说着,抱住尘烟又是一通蹭。
尘烟显然有些无奈,一边躲避着蔻塔拉一边喃喃:“我明明是在说很重要的话……”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低沉、性感又富有磁性,让听者为之沉迷,为之辗转反侧。
是的,那是我。这部作品里我会夸的只有我一个,就是这样。
“就说个名字还憋那么久,还加前缀唔噗噗噗,还没人理你唔噗噗噗……啊哈哈哈哈哈……”
我捂着肚子在书柜顶层翻滚,无视脸憋得通红的尘烟,自顾自笑到喘不过气来。
尘烟一脸黑线地从蔻塔拉怀中挣脱,在她满含不解和悲桑的目光中径自走到桌边,拿起逆羽之霏的球。
啊话说,如果说购物用的袋子叫购物袋的话,按照这个格式推测,购物用的球……
是不是该叫大师球咧。
尘烟从大师球中捞出一个金属环,环上镌刻着紫金色荆棘般的纹路。
她在环的边缘一拨弄,环上的紫金花纹渐次亮起,放射着青绿的莹莹幽光。金属环的正中间,一个半透明的法阵成形。
“我跟你们说哦,”尘烟转过身,“暗格里其实有第四个居民,在我们搬到暗格之前就已经住这儿了。”
她故作神秘地将手指抵在嘴唇上:“是幽灵噢。”
蔻塔拉一惊:“那不是……什么不该看的都看到了吗!?”
“不,我对小屁孩没有兴趣。”低沉性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向尘烟示意要丫帮忙转达。
尘烟重重地点点头,她的发际线仿佛正在对我诉说着“交给我吧。”
“他说你的身材很不错,多谢招待。”尘烟略一躬身,以一种谦卑的姿态抹黑着我的人格。
蔻塔拉额上青筋暴起,丫冷笑着抄起一本书卷成筒状。
“品味还是说的过去的嘛。烟大大你这般神通广大,想必知道怎么除灵吧?”
她向着被尘烟的目光暴露了的我的所在之处投来危险的目光,眼底的紫意一闪而没。
“啊,那当然。”尘烟把金属环向她抛去,“总之先用这个灵视环看看那个丑陋的灵魂吧。”
一直沉默的弎瞳免这时站了起来。
“加我一个。”他把手按在终于把下端沾上的墨水洗干净的法杖上,“简直不能忍。”
他握紧法杖,对准书架的顶层,那里一个英俊的灵魂正在吃瓜。
“我都没看过,可恶。”
丫脸上刚出现嫉妒之色,就被蔻塔拉用那本书砍在了丫脑袋上。
然后蔻塔拉就呆住了。的确,透过那个灵视环看到了原本看不见的东西。
但那是……一个台灯。三根杠杆连着的折叠式的台灯,漆成了醒目的红色。
那台灯正在骚气而不失优雅地扭动着身体,准确地说,扭动着第二个连接点。
是的,那是我。突然臀部有点痒,我驱使着蛇一般的电线,用插头在底座上划拉了两下。
尘烟没想到我会来这手。
蔻塔拉没预料到会见到这么骚的幽灵台灯。
弎瞳免正百无聊赖地用法杖钻木取火,等待着前方记者蔻塔拉的第一手报道。
所有人一时陷入沉默。
“那个,尘烟,就是这台灯吗!?”前方记者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就这货。幽灵是没有固定形态的,他刚才还是裸着的腿毛糙汉形象呢。”
在此澄清,我平常都是用美少年的外貌的。
只不过尘烟好不容易以人形归来,我想要钻到丫的视野里辣她的眼睛,这才做出了牺牲。我真是太伟大了。
尘烟无视身边抢过灵视环看到我而无言的弎瞳免,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大概是不想让少女看见自己裸着,所以换了个样子吧。”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也是裸着的好吧。你见过台灯穿衣服吗。”我再次示意丫转达。
“那幽灵说只是觉得台灯比较帅而已。”尘烟面无表情。
可恶。
你丫就不怕我动用幽灵的力量,让你丫的裙子永远受相反的重力吗。
“总之,这货是个骚浪贱的**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就算是为了出气,把他处理掉吧。”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只是台灯的话被看见也无所谓了……”失去了痛打**的兴致的蔻塔拉默默走到一旁坐下,看着尘烟把手伸进大师球里。
而这时被作为一个男人,呸,男灯看不起的我正被弎瞳免盯得发毛。可恶,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合影一张五风券,付不起滚蛋啊混账。
尘烟已经在桌边开始捣鼓上了,背影颇有女巫的感觉。
她在除了能够引动风元素来转的更持久就没有其他用处的秘制竹蜻蜓下加了一个轴承,在桌子上削下一小段装在轴承下方,试了试确保上下两段都能转动,又把一瓶不明液体涂抹在了竹蜻蜓的最下端。完工。
丫一脸淫笑地对着我的方向放飞。
切,早就该明白物理攻击对我是无效的——这么想着的我,瞥到了那瓶不明液体瓶身上的标签。
双界强力胶。取自渡魂鸦的假面与头部的连接处的液体,能够连接灵体与实体的幻之胶水。
丫居然把这个搞到手了。逆羽之霏……可能有个了不得的货源呢。
于是我的头就和竹蜻蜓连接在了一起。还好我不是人类形态,否则头发黏上去想想都疼。
尘烟早已小跑着打开了通往上方的出口,我就这样被竹蜻蜓拽着越飞越高。
弎瞳免还是盯着我看。你丫在这个角度是想看到我走光吗,可以啊,我的防伪标识给你看好吧。
总之我一介台灯,对此状况无能为力,只能被竹蜻蜓拖着飞远。
那一天,所有具有灵力的人都看到了一个吱吱呀呀地扭着腰的台灯越飞越高。
那个炽烈的火红色台灯在高空俯视万物,用电线朝着下方编织出了一个坚定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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